一朵小花,是純真質樸的兒童世界 《何處是我朋友的家》觀後感

【記者莊國民投稿】

伊朗導演阿巴斯·基亞羅斯塔米執導的《何處是我朋友的家》(1987)講述小孩為了歸還朋友的作業簿,長途跋涉地尋找他的家;看似平凡無奇的故事,卻讓人們觀後不禁感嘆,自己是怎樣長成現在的「大人」。

1987(電影光碟圖《何處是我朋友的家》/莊國民繪畫與拍攝)

紀律

老師在檢查同學們的作業,內瑪札迪又再三不將作業寫在作業簿,老師憤怒地撕裂內瑪的作業紙,一邊警告內瑪若再犯,就要他退學;一邊教導同學們,將作業寫在作業簿是學習遵守規定,同時亦可比較出過去和現在練寫的字,是否進步。內瑪訓斥得哭了,同桌好友阿哈瑪德目睹這一切。

阿哈放學回到家,他發現內瑪的作業簿竟在自己的書包裡,是內瑪跌倒時書包的東西散落一地,阿哈幫忙拾起,應是那時意外混到的。他連忙向媽媽解釋,一定把簿子還給住在遙遠波士提的內瑪,不然明天內瑪會被老師勒令退學。媽媽以為阿哈編制故事想藉機出去玩,劾令他先寫完功課,再去買點麵包。學校和家裡都有規矩,阿哈要一邊寫功課一邊幫媽媽照顧弟弟和做家務;老師則吩咐同學必須寫完功課,才能幫忙做家務。所謂「規則」只是大人要求小孩遵從自己,像阿哈的爺爺身上有香菸,卻命令阿哈回家幫他取菸,目的是要教導阿哈服從紀律。

爺爺兒時會定時挨父親一頓打,從而練就自己懂事守規矩的韌性。即便小孩無犯任何錯,也要找個理由去打罵,使小孩從挨打中領悟,遵循規則的重要;能嚴格執行標準工作的工程師拿到的薪水,比無法執行標準工作的工程師來得高。他也要用相同的方式去教育孫子。同時,身旁的門匠正和幾個老人談生意,門匠想從阿哈的作業簿撕下一張紙,阿哈不願卻迫於爺爺的允許,被門匠硬生生撕下。阿哈從工匠口中得知他姓「內瑪札迪」,跟進詢問是否是內瑪的親人,卻無人理睬。

質樸

阿哈只好步行緊跟工匠騎著驢子而行,希望他會認識內瑪或能打聽內瑪的家。阿哈第一次趁著買麵包的機會,急忙溜出去時出現的背景音樂,走上「Z」字形的小山路,翻越山頭及樹林。同樣的路,阿哈走了三回,像是一段段曲折艱難的歷程,而背景音樂彷彿是鼓舞還書於朋友的質樸友情。

阿哈成功到達遙遠的波士提,那裡充滿彎曲的巷道,不知內瑪的家在何處,於是四處詢問周圍的人。然而,小孩是無法像成人用理智明確的路標門號找到朋友的住宿,阿哈只能透過印象中的符號如:褐色的褲子、藍色的門、羊群、枯樹、同姓的工匠、甚至鈴聲等方去找。他尋找朋友的家如同從迷宮尋找出路,第一次遇見掛著的褐色褲子,誤以為那是內瑪的家、第二次看見工匠的小孩搬著木窗而遮著臉,僅見同款褐色褲子的「內瑪札迪」,問後才知道那不是自己的朋友「內瑪札迪」(當地的大姓)、第三次找到門匠老人,願意帶他到內瑪的家,後來發現這個內瑪不是自己的朋友內瑪。導演將這種似對非對,若有若無的現象,搭配白天至夜晚、及各空間的切換,彷彿告訴人們生命或有迷茫黯然之時,存有質樸的童心卻不失暗中尋找光芒的詩意。

小花

電影中僅有一位門匠老人幫助阿哈帶到內瑪(不是他朋友)家。老人雖願意幫助,奈何體力薄弱,行走緩慢,路上他和阿哈述說年輕時為周邊的家戶製作木門窗,並感嘆現在全改用鐵門了,因為鐵門可以用一輩子。然而老人卻說:「一輩子有那麼長嗎?」老人繼續嘮叨自己年輕時期和家人的事,而身旁眼見天色已晚,心急如焚的阿哈則無心聆聽,他僅擔心著自己歸還書的事情,就像電影中所有大人只關心自己的事情,像老師不顧學生因幫家人扛起沉重的牛奶桶,導致背部疼痛,卻叫他坐正、騎驢子的門匠不顧阿哈的意願與理會,只忙著撕下紙張和人談生意、母親只顧著阿哈的功課和家務事,不聽阿哈非得歸還書籍的解釋與緣由。

最後,阿哈假裝還了作業簿,和門匠老人分別後,老人挺著浮弱的身軀回家上樓關上窗口;阿哈則連夜幫內瑪完成了作業,並於片尾展現的小花,彷彿是一份質樸友情的嘉獎。人們在現實生活感嘆真情難尋,但卻忘記了那已被自己的功利而屏蔽已久的質樸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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