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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光中有時間的浪——讀張西《你走慢了我的時間》

【記者盧宣伊投稿】

張西,這個名字在2016年走入生命裡。雖然記憶模糊,但深深地喜歡和傾慕始於她Instagram其中一篇帖文,圖中大部分被黑色佔據,但有一束白光,內容是什麼已經忘得七七八八,只記得看見那篇文字的時候,感覺像是石頭擲水「咚」地一聲,掉進無底的心海,從此愛得無法自拔。

(張西《你走慢了我的時間》,2017年出版/照片由盧宣伊拍攝)

《你走慢了我的時間》於2017年出版,是張西第二本出版品。她從台北出發,用1000公里的出走,走入30個小房東的生活,參與他們的小小故事。封面上畫的小人,就像她的小房東們,他們輕輕相遇,然後揮揮手,各自前進。

她的文字像一束光,那些對於生活的刻板印象,在她這裡被一一打破。如果非要為她的文字貼標籤,筆者會貼上「真實」且「溫暖」。那些句子裡的真實蘊藏這世界模糊的善惡美醜,也溫暖得像一盞星星地貼近心房。既是夜裡對抗恐懼的暖暖包,也是讓雙眸不再生疼的眼藥水。

如果說《把你的名字曬一曬》展現更多的是生活所賦予她的傷痛與珍貴閱歷,夾雜著一些長短不一的自我對話;那麼《你走慢了我的時間》就像去敲每一個旅客的房門,聆聽不同的小小天地,用文字試圖裹住那些生命故事裡一把或粗糙或溫柔的聲音。

每一個故事都有一個模樣,不是完整的圓圈或方形,但確確實實地被勾勒出迷人的樣子。

在〈可以和宇宙對話的人〉的旅程中遇見的是一個三十五歲的女人,談及離婚的話題,她想起自己的父母與妹妹:「原來,在你們選擇分開愛我以後,我也要分開地去愛你們。不過當時的我們,還不明白失去是什麼樣子」;聽著女人說起的故事,她看著女人,發現:「原來再篤定的人生,也會有傷痛,原來長大的情感關係裡,愛是基底,不是追尋」。

〈你的前方永遠會有好事〉一篇中,她這麼寫道:「每個人都在一個點裡面,用年歲掙扎,再用後來的自己去釐清每一個看不清的當初。大概是像煙火吧。一顆小小的火苗,掙扎成一閃即逝的花火。可能,匆匆,就是生命的樣子。我們納不進太多的故事,但這些已經足夠我們在年老的時候,一件一件慢慢地忘掉了」,總是在她的句子裡,隔著一層地感覺自己離世界又近了一點點。

失去算什麼,成長算什麼。我們算什麼。答案是什麼?

張西:「原來文字極其微小,也極有重量」,是的。她的文字像一塊溫柔而頑固的石頭,輕輕壓在心上,因為是負重而行的人,於是帶著一些溫柔負擔上路,才能篤定地走得更遠一些。關於未來,有無盡邈渺的想像,在生命的縫中看見,憧憬與害怕在同一道微光裡,乘著時間的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