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屬於「她」們青春故事,《向光植物》書評

【陳映儒 投稿】

11867(《向光植物》封面,作者李屏瑤,逗點文創結社出版/陳映儒攝影)

「操場盡頭 是一片令人眩惑的金黃海洋 只要用力揮動雙臂 也許 就能在市街的上空 漂浮起來」

雷光夏—〈老夏天〉

彷彿把頭埋進深深的海中,暫時停止呼吸,等到肺喧鬧著自己的不行,倏然抬起頭,那純白的制服、及膝的百褶裙是翅膀,帶我們前往另一片眾人看不到的一端。這是〈老夏天〉中的最後一段獨白給我的畫面,而〈老夏天〉也是李屏瑤《向光植物》最初的名字。

「我想寫一個女同志不自殺的故事」這是李屏瑤接受OKAPI閱讀生活誌訪問後給《向光植物》的一個註解,或許也正是從〈老夏天〉變成《向光植物》的轉折。書中的我、學姊、小莫、小旻、阿青、6號等人用力地過著屬於自己的日子,有人想要追逐自己的最愛、有人想要逃離這份讓人窒息的關係,有人和有人就這樣平平淡淡地分手了,在故事中同志之愛是自然的,清新淺白地用第一人稱「我」直述出每個人的故事、心情與糾結,雖然最後結果有悲傷、不捨,但所有人都不是以血和命去捍衛自己想堅持的一切。

從最純真的高中生活為開頭,再到大學、社會,從李屏瑤的文字中,我們彷彿可以看到那寬大的潔白校服、「我」在輕聲叫「ㄒㄩㄝˊ ㄐㄧㄝˇ」時那微微噘起彷彿要接吻的嘴唇、學姊一封封的郵件以及小莫堂姊手中的黑色底片盒。也許是因為想要維持的關係不同,所以整個故事讀起來充滿淡淡的惆悵,彷彿一篇篇的個人日誌,上頭總是記載著淚水多於歡笑的痕跡,帶著文藝的筆鋒卻又不失真實。

電影〈藍色大門〉中克柔在操場邊突然吻向月珍,那是整部電影中克柔唯一真實面對自我的時候,在這之前她一直克制的小心地維持兩人之間的感情,而《向光植物》中的「小莫」扮演的不正是這樣的角色:為了建造一段理想的關係,小莫包容了原本不應有第三人存在的愛情;而另一部法國電影〈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中的藍髮少女艾瑪又好比是「學姊」,自私殘忍地想要保有自己的最愛,卻又放不下另一端的溫暖。但即使如此,當她們流著淚或懇求或責備時仍讓旁觀的人感受到直白的勇敢。

「按電鈴有人應門是一件幸福的事」、「妳回來了」、「我回來了」這是本書最末的地方,日常般的對話,一扇門隔著她和她,無關身分、性別,單單純純是兩個寂寞的人,當門打開的霎那,或許光跟著步伐灑了進來,那將會溫暖了她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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