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傅慧祺報導】
(前國立歷史博物館館長張譽騰教授進行演講/照片由終身教育部提供)
漢儒文教基金會、華儒青年關懷基金會與元智大學合作,於106年7月26日邀請前國立歷史博物館館長張譽騰教授,一同分享圖書館與我們的生活間不可分割的密切關係。
講座開始,張譽騰教授即從「大腦與記憶」開始談起。張教授表示,記憶並不是一個資料,被大腦的記憶區儲存在單一區塊,記憶是以多種形式被我們儲存在身體中。所以大腦並非是身體裡唯一的記憶儲存區塊。記憶也非靜態性的存在,而是以動態的方式一直在重新組織中。記憶也可以分顯性與隱形兩種。顯性記憶是指對過去經驗有意識的回憶,涉及自身主動的重新審視過去事件;隱性記憶則是過去經驗對當前行為所造成的非自主意識影響。這兩種記憶,性質不同,存在身體的區位也不一樣。記憶也是人類所擁有的能量,它形成我們對世界和自己知識基礎,同時也是我們生活中情感力量源泉。但正因它具有隨時改變的動態性,容易被我們遺忘與改變,且不總是像我們相信的那麼準確。而博物館的存在,正是要將在人類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些時光留下,它不僅使人們能在此時、此地、此刻緬懷過往,更是留下人類文明曾經存在於你我的生活中的證據。
其實,真正的博物館,它不是一個巨大的,盛滿具有歷史意義的,蒐藏並維護具有科學、藝術或歷史重要性的建築物,博物館其實就存在於我們的生活中。在生活中,所有具有家族記憶象徵意義的,都是博物館最珍貴的資源。張譽騰教授以一張陳年的家庭舊照片來說明,事實上,博物館就是保存人類共同記憶所存在的地方,而我們自己的博物館,就存在於日常生活中可見的家庭相簿之中。他說,自己出生於南投中興興村,母親是泉州人,為了瞭解自己未曾參與的過往與家族來處,他曾踏上母親所出生的那塊故土,找尋那一段他未曾來得及參與的歷史。他說:「沒有過去的他們,就沒有現在的我們。以誠敬之心看待生命、看待先人,雖然不能祈求後代會以同樣心情看待我們,但是他們會對我們所做、所想會有所感」。如果說,大型的博物館是透過空間安排召喚個人或集體記憶的場所,蒐集物件,透過典藏、詮釋與展示等方法,來保存國家歷史。個人的博物館即是個人與時代交集的定錨點。
而對於博物館的實體存在,張譽騰教授引用他的老師曾說過的一句話:「世上沒有絕對的博物館,博物館並非不受時空影響而預先設定的實體。」博物館之所以具有實體卻無法定性,來自於於它起源於多種古老或當代的其他社會機構。事實上,當代博物館可說是集神廟、圖書館、皇宮、博覽會、學校、劇場、百貨公司、社區中心……的混合體,他具有自己的特色,同時具備不同場所的許多特徵。它既要能引起觀眾對它產生興趣,又要能說出所藏物品的故事。所以,當人們的興趣或活動重點轉移時,博物館便必須要隨之改變。它是人類與不朽之間的聯繫,必須以各式各樣的方式邀請觀眾與之共同分擔傳承的意義與責任。一方面反映了時空的不朽,另一方面又同時與時間一起流動。博物館不只是一個懷舊機構,更參與了社會變遷,作為社會變遷的催化劑,博物館更應該以人為尊。博物館的終極目標,是要為人民生活品質創造差異,如果它不能改變任何人,不能造成任何影響,不能帶來任何好的結果,那麼博物館猶如在天上旋轉的摩天輪,璀璨無比,卻華而不實。
之後,張譽騰教授以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奧罕‧帕慕克作為今日的重點說明人物。奧罕‧帕慕克出生自土耳其的伊斯坦堡,做為一個文化與藝術教會融合之地,奧罕‧帕慕克吸收了來自東西方文化所碰撞下的精華,並將之融入於小說之中。而他對於博物館有其獨到的見解,他認為個體歷史更能反映人性深度,所以如何通過博物館來講述生活在這些地方的個人故事,才是我們所需要的,而此一觀點張教授與奧罕‧帕慕克兩人的觀點正好不謀而合。他說:「過去我們擁有宏偉鋪張的博物館,也許還會擁有更多,特別是在亞洲地區,政府提供很多資金支持這類博物館的興建。然而,這並不是我們需要的博物館。我們需要的是,能夠彰顯人性,小而簡約的博物館。」
最後,張譽騰教授以純真博物館作為實體說明,並期許所有聽眾能將博物館中所記錄的歷史化為實際,並將閱讀時腦海浮現的想像便化為真切存在,讓一切的美好純真真實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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