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談俄羅斯文化與國情: 從克里米亞談起

【通識教學部助理教授 胡逢瑛 投稿】

俄羅斯頻密成為當前國際焦點的開始莫過於2014年3月所發生的克里米亞「脫烏入俄」的事件了。

當西方人還沒弄明白怎麼一回事情的時候，克里米亞已經正式回到了俄羅斯祖國的懷抱；西方認為是俄羅斯武力併吞，所以對俄羅斯施以經濟制裁的懲罰就來了。日前，俄羅斯總理梅德維杰夫表示: 俄羅斯經濟已經恢復成長，不會主動乞求西方解除經濟制裁，但是無限期延長經濟制裁只是讓俄羅斯更強大。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也曾表示:對俄經濟制裁只剩下團結西方意識形態的作用了。普京總統曾經說過:俄羅斯不會屈服於壓迫，經濟制裁只是相互損害的事情，不會只有俄羅斯一方受害，但是俄羅斯會回應制裁。俄羅斯國防部長紹伊古也說過: 拿武力是不可能和俄羅斯談判的。

的確，俄羅斯人展現不向西方強權低頭的民族精神令世人是相當印象深刻的!

克里米亞在俄羅斯近代歷史上曾引起俄羅斯很大的政盪就是俄土在1853-1856年的克里米亞戰爭，當時俄羅斯帝國不敵鄂圖曼土耳其帝國與歐洲聯軍對抗而戰敗，痛失克里米亞。終於在1877-1878俄土戰爭中，俄羅斯戰勝之後拿回克里米亞，當時外交部長戈爾恰科夫負責斡旋收復故土。

戈爾恰科夫在1856寫了一首名詩:

「俄羅斯受到指責在於，

她孤立起來且在那些事實面前保持緘默，

其既不公正、又不合法。

人們說，俄羅斯是在生氣。

俄羅斯不是在生氣，俄羅斯是在集中力量。」

普京曾在2012年1月16日在俄羅斯《消息報》發表文章說:

「俄羅斯在集中力量—那些挑戰，

面對它們我們應當回應。」

當時普京準備三度競選總統。可以想像他準備蓄勢待發的胸心壯志。烏克蘭危機爆發之後，俄羅斯人民對他的支持率飆高，人們似乎明白他話中的意涵。多少挑戰正在等待著大家團結去面對和解決。克里米亞事件之後，普京的支持率一度暴增幾乎到九成。可想而知，俄國人對克里米亞的態度是非常堅決的。

俄羅斯是神祕的國度困擾世人，其實這個印象在俄羅斯國家遇到困難時最容易困擾俄國人自己本身。最有名的詩句莫過於亞歷山大二世時期的外交官詩人丘特切夫在1866年寫的詩句:

「用理智無法理解俄羅斯，

以一般標準無法衡量她:

她有自身獨特的氣質，

深植俄羅斯只有相信她。」

 

丘特切夫於1870年寫的詩句:

「是的，您堅持了自己的話，

不費一砲彈，一盧布，

俄羅斯祖國的土地又重新回復自己的權利。」

 

當時的俄羅斯帝國也是內憂外患，是改革與革命伴隨的動盪時代。俄羅斯人理解國家的概念就像是母親的懷抱，所以俄文指稱“俄羅斯”是用陰性、而非陽性或是中性，更不是無生命的東西。最有名的宣傳畫報莫過於就是「祖國母親在召喚」。1941年，納粹開始對蘇聯進行圍城戰役。一張紅色背景的海報出現在大街小巷，母親手中拿著一份「戰爭宣言」，召喚國人一同抵抗納粹入侵。

時至今日，俄羅斯在五九勝利節之慶典當中，還會發現這張海報的身影。俄羅斯在伏爾加格勒城建立了一座「祖國母親在召喚」的大型雕像。這條孕育俄羅斯多民族的第一長河－伏爾加河被視作母親河。而在蘇聯時期被稱為史達林格勒的伏爾加格勒城，該地因為蘇軍兩個月攻破了德軍的佔領防禦，成功扭轉了蘇聯反敗為勝的局勢，成為最為關鍵的一場重拾信心之戰役，改變了二次世界大戰的局勢和結果。俄羅斯每年在五月九日都要舉辦大型慶典紀念這場被稱為「偉大的衛國戰爭」。俄羅斯始終堅持二戰後的世界格局是犧牲了蘇聯2700萬人民換來的，紀念儀式不是要記取仇恨，而是不能忘記對抗法西斯主義，更要團結民心，感念所有為了守衛家園並且為國家犧牲的人民。

在俄文裡的相信和信仰是同個字根。就像世界與和平在俄文是同一個字。俄羅斯的信仰者以東正教最多，其他如回教和佛教也是少數民族的信仰宗教。俄羅斯的東正教信仰給予俄羅斯人一種救世主義的價值觀，就是要相信永遠有希望。俄羅斯人有全人類的特質，這在19-20世紀的托爾斯泰、杜斯妥也夫斯基和別爾嘉耶夫的作品中有經典的論述。

古代基輔羅斯的弗拉季米爾大公在988年接受東正教為國教的時候，他受洗地點就是在克里米亞的赫爾松。普京在2014年3月18日正式接受克里米亞加入俄聯邦的演講中特別提到了這段歷史，他試圖要把俄羅斯與克里米亞不可分割的關係正式宣示給世人知道。當全世界都抨擊這個舉措的時候，俄羅斯以自身的歷史和國情鄭重宣告:這是克里米亞人的決定，也就是俄羅斯責無旁貸的責任。

俄羅斯與烏克蘭文化同源，斯拉夫民族的兄弟鬩牆是最讓俄國人痛心的事情了。最有名的古代俄國史詩就是12-13世紀的《伊戈爾遠征記》。作為一名俄羅斯研究者，還是覺得如果能夠細心體會俄羅斯的文化與國情，就會發現俄羅斯也是一個富有文化與涵養的偉大國度，端看從什麼角度去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