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最誠摯的告白 像我這樣的一個拉子

【記者李金發投稿】

(陳雪於瑯嬛書屋的「從《戀愛課》到《像我這樣的一個拉子》」座談/照片由李金發攝影)

「拉子」一詞最早出現於邱妙津的《鱷魚手記》，後來普遍意指現代女同志彼此間的暱稱。此詞或許是單純從「Lesbian」轉化而來，不過對陳雪來說，「拉子」是她生命的一部分，記錄了她性別意識的轉變，就如《像我這樣的一個拉子》裡的“我”經歷了一段漫長的自我覺醒。

《像我這樣的一個拉子》（下文略為「拉子書」）於今年8月出版後，至今已達到四刷。據陳雪所述，拉子書出版後，她陸續到台灣各地的誠品及金石堂書店承辦的新書座談，每場座談雖然近乎二百人，不過她莞爾一笑說比較喜歡由瑯嬛書屋主辦的「從《戀愛課》到《像我這樣的一個拉子》」（9月17日）座談，因為這是多場座談以來，她和讀者最接近，也是她最侃侃而談的一次。

「我寫作和寫《戀愛課》其實是想要治療自己為前提的。」由於陳雪的小說大部分書寫有關多元情慾，以致往後有許多人向她諮詢有關愛情的問題，不過她在座談誠然說明：「可能有很多人覺得我很會戀愛，或認為我很有智慧，但其實不這樣的，後來我寫戀愛小說是想讓大家知道其實我有我的問題，如果你們有讀拉子書，其實你們並不難發現我的戀愛有很多波折，因為愛情的問題非常複雜，它所涉及的不只是一個人跟另一個人的相處，其實我們都帶著各自的生命經驗，背負我們家庭給予的影響，以及背負我們相遇之前所發生過的經歷來相遇。」

「起初我並沒要把拉子書寫成書，剛開始它只是幾篇我沒拿給『早餐人』（陳雪現在的伴侶）看的書信而已。」後來，陳雪才決定把拉子書寫成書，並發現每當完成書寫後，她不僅釐清了以前許多不理解的事，同時諒解和安撫了她過去的創傷，也幫助現在的自己不再重蹈覆轍：「其實我可以不願回想過往的事情和經歷，但每次在我書寫完以後，重新回看現場幾遍，逐漸能看出過往那些仔細的脈絡，從而了解為什麼以前那些情感會以那種模式作結束。」

說到這，陳雪以不破梗的方式從拉子書挑出幾段情感，說起她年輕時相遇的對象與其情感中滋生的問題：「我發現我們年輕的時候，總對愛的人和自己沒有信心和安全感，我們難以按奈自己和相信痛苦會過去，總是害怕當下的感情會瞬間失去，就像我和我以前年輕時遇到的對象，我們沒辦法在緊急時刻冷靜自己，以致用一種扭曲的方式去迎合或期待對方，而這些相處方式總是讓對方或自己感到不舒適，常常無形成一種情感勒索而飛蛾撲火。」

筆者認為，或許正因為陳雪經歷了多場既多波折又使她痛苦的情感歷程，才逐漸學會了如何與現在的伴侶相處，並在拉子書的最後，以一種「終於把自己安頓好」的筆力寫道：「時光拖移來到夜晚，我感覺到生命的堅實，就像一棵樹生長在那兒，根已經長得很深很深，我感受到風的吹動，雲的搖拽，你靜定在我的生命裡，這是我一直在等待的事。」